农民工落户不存在增加城市成本
新京报:现在都在提户籍改革,你觉得这是否需要中央和地方财政支出责任和财政能力的重新调整?
蔡昉:这个和户籍有一定的关联,但不是户籍制度改革的难点。
新京报:有机构说,一个农民工落户,成本是10万元。
蔡昉:我不认可。比如现在的各项社保,基本都是现收现付,也就是说,都是今天工作的人养着今天退休的人。今天工作的人,未来退休时只能指望未来工作的人。这就存在一个事实,就是多少人缴费,多少人领取。农民工现在都是在付出,因为他们年轻,而且相当长的时间并不领取。
新京报:但一些人说,这样会导致城市,特别是大城市的人口资源环境面临巨大压力。
蔡昉:这是抽象的理由。从全国来看,为什么说城镇化是必由之路?因为城市是产业和人口集聚、从而更有效率地使用资源的发展模式。这就是为什么资源越来越稀缺,但城镇化比重越来越需要提高。健康的城镇化可以使国家更加协调和高效。反过来说,现在的环境压力,有多少是农民工造成的?他们又不开车,他们怎么制造污染天气呢?
城市城镇化与人口城镇化不能脱节
新京报:具体实现人口城镇化需要怎么做?
蔡昉:必须制定出时间表。初步来看,我国1.6亿农民工已经是城市常住人口。我觉得最迟是到2030年,如果我国城镇化率70%,那么就需要去消化这些常住人口。
这个城镇化不能是现在城市城镇化与人口城镇化的脱节,而是两者统一。当然,不同城市可以有所区别。全国各类城市共同努力,最后达到这个标准。时间表定了后,才能重新定什么条件可以落户。
新京报:这会不会面临着地方政府的阻力?
蔡昉:所以我们一直提的是顶层设计,综合配套。只有顶层设计,超越局部利益,才能逐步做到。比如我们也可以对政府形成倒逼机制,人地挂钩。不增加户籍人口,干嘛要用地?如果一个城市没有人口的增加,一寸土地都不让扩张,这样地方政府才有动力。
新京报:是不是也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?
蔡昉:户籍改革肯定是渐进性的,不可能一夜之间谁来了就登记为当地居民,因为还存在福利含金量的差别,还要经过一段时间把差距缩小,然后实现大家自由落户。
同时,改革的过程总是选择性的,不可能所有人都进来,但要定标准,这个标准不能是歧视性的,而是考虑到稳定的居所、纳税、无犯罪记录等因素进行综合,然后定出切合实际的标准,这样才会有实实在在的落户。
作者:新京报记者 蒋彦鑫
来源:新京报
时间:2013年03月10日